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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EC/中世纪架空AU/一发完】雨夜

*中世纪AU,没有任何具体设定,只是想写一个画面


夜半的时候开始下雨了。
今年秋季的雨来得像个善于玩弄心计的奸人。在南方的农桑被延时的烈日灼烧至干瘪死亡之时,它任由那些贫瘠之人的乞求化成焦躁的白烟也不肯垂怜一滴水。却又在堡垒上守满士兵之际连夜赶至。它以为自己能浇灭这片土地萌发的硝烟吗?它以为铁骑的甲胄是泥塑,会被旷野上的雨水融化吗?它以为在割裂土地的沟渠里划一道江,南北就不再会兵戎相见了吗?

南方以北,北方以南。封锁线就要被利刃削成碎泥,那些无妄的士兵任然驻守着“公平”合约下的条例。被撕裂在土地两端的亲人无法相遇,那些玩弄权势的肉食者却依然穿梭无阻。

但这一切都将失去意义。
因为战争要开始了。


有奔马在飞快地踏近,马蹄溅起泥水的声音隐没在雨中,所有雨滴都会化成残影,染湿马鬃,浇灭马嘴呼出的白气。

Lehnsherr熄灭了桌台上的蜡烛,孤寂的屋因此熄灭了最后一扇窗的光。他静坐在床铺之上,在黑暗中把匕首撤出鞘外。

他新的子民或朝臣来接他回家了,又或者所有的变革都失败,旧国王的佞臣带着忠心来杀他了。也可能只是一骑信使,让他继续在这个毫不起眼的地方伺机而动。

无论来者是谁,他都会在这个夜里有个了结——这整个 ,“夜”。


Lehnsherr握紧他的匕首。

很快有扣门的声音响起了,比他想象的更快。在这个关口方圆五百里内的路边小屋里,时常会接待被大雨或关卡所阻的旅人。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缄默,不去问他们的姓名和身份。

Lehnsherr重新点起蜡烛,用托盘举着它走到门口。他带着兜帽,用胡子和黑暗隐藏自己的面容,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居民,在雨夜中被唤醒。

但他右手握着匕首,把它藏在身后。他不会犹豫,如果门外是要杀他的敌人,他会先一步把利刃刺进他的心脏。

他打开门,雨夜里木门的门轴发出喑哑的呻吟。蜡烛的微光照亮一小方空间,让Lehnsherr能看清他面前的人。

他穿着宽大的斗篷,兜帽把他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,使他他像一个狼狈的夜行者那样湿漉而沉默。

“什么时候下了这么大的雨?你是要去哪里,怎么不天明再赶路?”
Lehnsherr像一个絮叨的老人那样哑着嗓子问,微微佝偻着腰背,不让火光映在自己脸上。

沉默者仍一言不发,他站在屋檐下,雨水顺着斗篷落下来。他缓缓地解开胸前别着的纽扣,露出斗篷下的衣饰——那是北境王国的国徽!
Lehnsherr永远认得它的样子,他的目光骤然变色。
那是几乎背叛了他的北方的 “盟军”,他们善于玩弄权势,善于蛊惑人心,放任南方的起义者孤军奋战直至灰烬湮没。

“……”在短暂的震惊中,他们无言地对峙。

“你是谁?”Lehnsherr直起身子,不再使用伪装。这个北方人能越过重重关卡和封锁线来到这里,直捣黄龙,绝对不是漫无目的地追击。想要得到对方的信息,只能先坦白自己的身份。
“你是西彻斯特的人?你为什么来找我——背叛者,你们的王国为什么还不发兵?你们想要助纣为虐地帮助那毫无人性的狼狗登上独裁者的宝座?你们要背叛合约让南地的国度孤军奋战?你们……”

他的神情激动。与一个夜行者说这些有何意义呢?他代表不了北方王国的一切。但Lehnsherr心中的仇恨与怒火无处发泄,他只能这样毫无意义地怒斥,这个也许今晚会死在他刀下的人。

“不……”沉默者终于发话了,他似乎卡壳的哑炮,因为太长时间的缄默,只能吐出一个干涩的音节。他的手上溅得脏乱的泥浆,甚至来不及在衣服上擦去它们。他颤抖着抓住斗篷的帽檐,把它往后拉去——他湿漉成一缕一缕的头发从斗篷中泄出来,蜡烛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他的脸。

Lehnsherr的呼吸在瞬间停止,他的瞳孔放大,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
沉默者露出真正的面容,他有一双无法被大雨黯淡的蓝色眼睛。

Charles Xavier,西彻斯特的年轻王储,未来的国王,在佞臣围剿下奋力挣脱的新生命,北方统治者的候选人……Erik Lehnsherr无妄的爱人。

他此刻真实地站在这里,被暴雨蹂 躏得狼狈不堪,像一个急报的信使。那双蓝眼睛里渗透出夜雨一样的水波,他只是看着Lehnsherr,面色苍白,神情惶惶,像是下一刻无可挽回地流出泪来。

“Er……”他忍耐着翻涌地情绪,艰难地张嘴,破碎的音节从他干涸的喉咙中吐出。

这该死的他妈都是什么事。
Lehnsherr以为对方已经抛弃了自己,却又怀着不灭的希望。他思念而又试图忘记,他想要隔断自己跟西彻斯特所有情感的纽带,却又想把Xavier王子彻底地据为己有。
他已经消失那么久了,他们冷漠地,绝望地,向死而生地断绝与彼此的联系。他对西彻斯特的背叛唯一丝平静就是这可以让Charles免于战争。可这与此同时又让他痛苦得几乎死去。

而就在战火嘶鸣的前夜,为什么,为什么他要这样驾着马,冒着雨,像个落魄的脚力一样到他的面前,喊他的名字?

Erik无法忍受,他用粗暴失礼的吻打断Xavier无谓的话语。
他顾及不了场合的突兀,就在这个地方吻他湿淋淋的爱人。

他搂过对方的腰,Charles瘦得可怕,宽大的斗篷伪增他的体型。Xavier所有的话都被这个吻嚼碎,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,不知所措地立着,像一尊立在屋门外的暗色雕塑。

Lehnsherr触碰着对方冰冷的嘴唇,他觉得自己尝到了雨水的咸味。他带着进攻性去挑逗对方,把浓烈的思念,担忧和愤怒都压进对方的舌根,逼着Xavier吞下着一腔热血。
慢慢他也得到了一些回应,一双手抓住他的胳膊,像是推拒,却又没有一点力量。

他们揣着彼此的心事,背负着两个国家的兴衰,却难以用任何语言来诉说重逢。

在无妄的夜里,孤独的人舔舐彼此的灵魂。

“你疯了。”Lehnsherr离开Xavier干裂而苦涩的唇,靠着他的脸颊说。

“我没有。”Xavier的声音终于被重新湿润,这让他得以吐出完整的句子。 但他的声音依然颤抖“我是来找你的,要打仗了,你不能一个人在这里坐以待毙,你……”

他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,使得他说不出后面的话。Charles的眼睛替嘴开口,他像是要哭了,像是因为哽咽而语塞。

“我好想你。”

Lehnsherr为此痛苦。他是南疆的希望,他是马上会当权的亲王,是骠骑的领袖,却没办法给他的爱人一个安全的笑。即便那是王子,那是位高权重的西彻斯特王储,在他面前也只是Charles而已。
他想拥抱他,告诉他自己也想他想得疯狂。可他不行。

“你为什么来这里?你怎么知道我在哪?”

“我找到了Caliban,他告诉我……Erik,你永远别想甩掉我,无论你去哪里,我都能找到。”Charles的声音扬高,他吞掉自己的颤抖,变得高傲 “我可是西彻斯特的王。”

“现在说这个还早呢。小声点,你会给我带来麻烦。”Lehnsherr挥挥手让他进来,关上了小屋的门,插上那个聊胜于无的门插。

他把蜡烛放在桌子上,这间屋子很小,但昏暗的灯光也只能勉强提供一点点亮光,甚至不足以让他们俩看清彼此。

“也许会有人来找我——我是说除你之外。你不应该冒险来这里。”Lehnsherr把自己沾满尘灰的长袍递给Charles。“把你的斗篷挂在那,走的时候记得带上。”


“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。Brain Xavier和Cain的确想毁掉合约。他们不敢对抗Shaw。西彻斯特臣服太多年了,他们只敢在罪恶的辟护下成为小的鬼怪,却无法面对他。”Charles脱掉湿透的斗篷,他冷的打抖。


“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?我已经料到了。我没有指望过他们。”Lehnsherr嗤之以鼻, “北方的叛徒,走狗和爪牙。”


“但你可以相信我。”


Lehnsherr惊讶地看着年轻的王储,他总是被他弱小身体里爆发出来的力量震惊。
“相信你?我能相信你什么?你没有实权,即便成为国王也只不过是政权的傀儡。你能为这场战争做什么?”

“我只不过有一些小小的权限。”Lehnsherr借着那一点点微弱的火光看清Xavier灵动的眼睛。他露出一种调皮的表情,好像谈的不是生杀大事一样。
“我已经派了人,他们会点燃守望台的烽火。西彻斯特以及它的臣国军队会集结在一起。他们会听到这样的信息,如果他们不战斗,我们就会和Shaw勾结,废除一切对他们的庇护,吞并他们,吞并南夷。那些公牛和战马般的国家不会同意的。”


“你是个疯子!”Lehnsherr震惊了 “你不能这样强行逼着所有人作战,我不是说他们有权畏缩着做Shaw的走狗。但你会被杀的,别忘了你还不是国王,而Cain才是Brian的亲儿子。你会被杀的!”


“我别无他法!Erik,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呢?”Charles露出苦笑。他的脸是如此年轻,但他的神色已经不再是一个收到禁锢与庇护的小王子了。“我唯一能做的,唯一只能我做的,就是把想跳崖却又时刻准备放弃的人踢下去。我劝不得一句话了,我只能这样做。等战争开始了,谁还有选择的机会呢?”


经过一阵长久的沉默,Lehnsherr在昏暗中开口问:“你为了什么这么做?”

Charles粗重地呼吸着。
“为了正义。”
他说。

他们俩的思绪混乱地碰撞着,Lehnsherr觉得他能听到对方鼓槌一般的心跳,又或许那根本就是他自己的。

“也许就是今晚,Erik。今晚西彻斯特的瞭望塔就会燃起火光,它会从北方的山脉和冰原上跨过,延绵整片土地。”Charles低声说,他的声音里有最后的力量。
“寒冬要到了。但雨会停的。”


“你会上战场吗?”Lehnsherr已经能预料到答案了,他的身体为此微微颤抖。


“任何一匹马失去了主人,我会跨上它。任何一把枪落在战长上,我会拾起它。Erik。任何一支军队需要我,我就会上战场。”
Charles的身体里勃发着新生的力量,上帝保佑人间,这个年轻的继承人要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国王了。
“我会为西彻斯特而战,我会为北方的信义而战……还有你。我会为你而战。”


Lehnsherr火热地注视着他的爱人。他明白此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。和一切不再是仅仅关于捉弄彼此的爱情。他们从此会在世间共同患难。关于分别的苦恼和试探的情感将稀释到此生他们的每一个夜里,余下的都是生死的羁绊。


他忍不住在此刻去想那些危险的东西。来年的春天,也许战争已经结束,他们鲜血淋漓的活了下来,同南方的王国一起。他会像今晚一样亲吻他的爱人,他的伴侣,让他们的生命和国家伴随着婚姻紧锁在一起。

但他在片刻就打消了这一切念头。幻想春日会让寒冬最后的支撑土崩瓦解。他和Xavier都可能在战场或朝堂上死去,他们都有可能见到彼此的棺木,或躺在其中见到彼此。
但这不再是任何畏惧的源泉了。

他无声地张开双臂,把Charles抱进怀里,拥抱最后余留的温存。他们俩都在颤抖,Charles不断地喘气,就像因为风寒而促发了什么气喘病一样。
“Erik……”他微不可闻地说“北方就要燃烧了。”

跳动的烛光把他的眼眶染红。但他绝不会在此刻落泪,也不会在这个冬日里落泪。只可能等到明年春天,西彻斯特被冻死的枝丫抽出新的枝条,小镇上重新摆起欢快的当铺,人们欢声笑语地谈论着胜利,男人女人彼此拥吻,孩子们开始读书。到那个时候他才会落泪,他才敢哭着埋进Erik的怀里,埋怨他怎么到了晚春才来。

Charles的脸颊摩挲着Erik短而刺的胡茬,他知道,等战争开始,他也许就再没有时间搭理这张让他倾心的脸了。他会任由胡子变长,染上鲜血和烈酒。他会为此骄傲的。
他也期待有那个春天。

Charles把头埋进Erik的肩窝,他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箍紧了。
窗外的雨下大了。


“在一切结束之前,照顾好自己。”

“嗯。你也是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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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期在重温指环王,对这种中世纪列王(各族)战争毫无抵抗力,但是设计一个这样的完整故事实在太需要公里了,以我的水平可以说望尘莫及。所以就摸了这样一个小段子,是我一直想看的画面——在夜雨里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和一段对话

要是我会画画就好了T T用文字涂鸦场景我已经尽力了(反正我自己爽到了(你
关于这个背景我脑子里还有几个类似的画面,不知道有生之年可不可能写出来了23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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